香烟草莓（五）
“什么？记得什么？”飒飒被十的这一句话给问懵了。
“我是十。”十看着对面的飒一脸懵逼的样子，补了一句。
“哦。”飒继续吃着羊腿。”嗯?啊！！！！？什什什……么……你是谁你你你……”反应过来的飒看着对面一脸淡定的十，震惊得都忘了继续吃羊腿。
“我是十。”
“……”飒飒盯着对面的十好一会之后，憋出一句:“你你你是十……?我我我……”飒飒怎么都没发把对面这个满脸戾气、浑身肌肉、一脸黑社会老大的样子的可怕的人和他曾经的小阿十联系起来。硬要说有什么一样，可能就只有那没变的板寸。在飒飒的印象里，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，十总是看起来轻飘飘的，身形瘦弱，小身板薄得像张纸一样，好像风一吹就会飘走，也因为这样，飒飒总是处处护着他，怕他受伤。飒飒看着十，突然又有了一种自己
的儿子长大了，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奇妙感觉，咱们暂且称它为欣慰（？）这种奇妙感觉与久别重逢的惊喜混合在一起，就像草莓味的香烟，甜美，但又呛得人喘不上气来。
十带着点坏笑地看着对面因惊讶而结巴得快说不出话的飒飒：“怎么了？刚才不是还记得吗？酒吧里的事我还没算账呢。”
飒os：十年不见，十怎么这么可怕了。“没…没有，我就是重新见到你太激动了。”飒飒开始逐渐适应他可爱的小阿十变成了一个彪形大汉这件事实，说话也没没那么结巴了。
“是吗？当年你可是失约了呢” 十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怪过飒飒，要不然他也不会十多年来一直不停地寻找飒飒。他问这个问题，只是纯粹地想为难一下他，看看他憋的脸红的可爱样子。好慰籍一下苦苦寻飒十年的自己。
“……”飒听见十的话，脸上的激动和惊讶之类的情绪突然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愧疚、自责和遗憾。“十，对不起……我也没办法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，明明说好了要一直保护你，要一直在一起玩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飒低着头，声音越来越小。我们平时不可一世的校霸兼街头小霸王突然放下所有傲气，变成一个犯了错后等待原谅的小孩，就只差眼里来点泪花点缀。
十愣了一下，他本来也就是想开个玩笑，没想到飒飒竟然那么认真。看着满脸愧疚的飒飒，十突然有了点想继续调戏他的冲动：“那你说说，怎么还啊？”十满脸坏笑地看着低着头的飒飒。
“我……”他想起来就在刚才，十好像还帮他还了债，这下好了，旧账加上新债，自己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。
十看着为难的飒，突然大笑起来：“你还真是……还以为你过了十年能聪明点，结果还和之前一样傻乎乎的。”
“十！我🌟🌟🌟不傻谁会挡在你前面！”飒飒突然意识到了十只是在拿他开玩笑，忍不住捡回他垃圾话职业选手的身份。
“唉？怎么还学会说脏话了？不乖了哦。”十看着炸了毛的飒飒，又开始调戏起来。
“乖个P，劳资没乖过，你倒是乖点啊！”飒飒也放开了，尽情还着嘴。他混迹街头多年的本事终于能用上了。
两个人面对面坐着，对窗外的风景不闻不问，沉浸在对方营造的温暖和熟悉感中。夜色的笑意也也因此更深。
落日的余晖走了，守护他们的，变成了月光。变的是光，不变的也是光。十的光，从没变过。
“呜啊……”月亮沉浸在美好中愣着神，没看清是谁先打了哈欠。
十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，又看了对面的瘫在椅子上的飒飒，对他说“吃也吃完了，困了吧？走吧？”
“去哪啊？你送我回酒吧？”飒飒伸了个懒腰，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“酒吧什么酒吧？你住哪？我送你回家。”十看着懒洋洋的飒飒，内心强烈地谴责着这个大晚上还想着酒吧的人。
“酒吧…”
“酒吧什么！快说你家在哪，不说我就直接带你回我家了。”十以为飒飒是不满意，还想去酒吧。
“不是，我就住酒吧…”飒见十误会，又重新解释了一遍。
“跟我走。”十黑着脸，拽着飒飒的胳膊，把他扔上车。
“走？哪？”
“我家。”
“行吧，反正比酒吧储藏室好。”
在车上，飒把他这几天的悲惨经历给十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，从他爸带着后妈跑到国外逃债，到自己在酒吧辛苦谋生。还顺便再次嘲笑了一边十的“小秃驴”发型。“哎呦喂啊，我给你说，当时我看你一脸要杀人的样，还以为自己要完了，没想到是你，你头发怎么还是那么少……哈哈哈哈”
十一脸黑的听着飒的讲述，到了他说自己是小秃驴的地方，真的想给他来一拳，但他可舍不得。
听完飒飒的诉苦，不禁觉得自己这几年错过太多，虽然飒飒当年就不太聪明的样子，但起码乖乖的，怎么现在这么奇奇怪怪了。还有就是要感叹一下，华家也真的厉害，这么多年，消息隐藏的这么好，要不是最近被搞破产了，十可能还得再找上几年。也真得感谢那个炸炸，要不是来和他会个面，他肯定遇不到飒飒。
身边的声音渐渐小了，最后直接被轻微的呼吸声取代了，月光温柔过了头，让它一直照耀着的人沉湎进纯白的黑夜，遨游梦境，直到阳光取代它。
十看着身边的飒，心底被划出了温柔的口子，流出来的全是微笑。十心中因飒飒离开而冰封冰封了近十年的海，重新流动了。不过，海根本就不会结冰啊，他只是没有遇到让他波涛汹涌的风。他从来都不是沉默死寂的，只是没人走进近他，触碰他。
飒飒碰到了他。
从此世界上有了海风。
大家可能不喜欢海，也不喜欢风，但他们喜欢海风。海不喜欢大家，风也不喜欢大家，但海喜欢风，风也喜欢海。这就够了，对吧？
月光终于不用再追逐车子，车停了，他们到家了。
十看着仍熟睡着的飒飒，月光流淌在他的脸上，逐渐被重力吸引，向下走去，十的眼睛顺着流淌的月光走着，眼睛，鼻子，嘴巴，喉结，以及因主人粗心没扣好口子而露出来的锁骨……白哲更比月光，细腻更胜杭绸
十灼热的目光顺着月光在飒飒身上走了一遍又一遍，像要把他看穿，永远镌刻在自己眼中，又像是看着人间至宝，眼中的温柔，像是害怕连目光也会伤到他。
十没有叫醒飒，他觉得，就这样看着他，真的美好。
夕阳余晖没能守住的誓约，被月光找回来了，小心翼翼地收好，替它继续守护着美好。
月光每天都会有，那这样的话，他们的誓约一定会长久吧。
“唔……到了吗？”飒飒被窗外乌鸦的叫声惊醒了，看着车停下来了，带着梦境中遗留下的满眼水雾，看向十。
“嗯，刚好到了，走吧。”
评论(6)